如果爸爸媽媽可以在一起
「爸爸媽媽又沒住在一起,你寫在同一張紙上怎麼可能同時給他們啦!」姐姐對弟弟大聲嚷嚷著。跟平常總是細心照顧弟弟的姊姊有點不太一樣,只是在這一句話的時間裡,姐姐的眼裡閃過幾分無奈,責備語氣裡似乎夾雜了些許無力感。
今天團體主題是寫一封信給最愛的人。什麼是最愛的人?信該怎麼寫?要寫什麼?寫這封信要做什麼?對孩子而言,這次團體有太多問號,老師把這些問題帶回團體內,和孩子們討論這些問題可能的答案,也經驗孩子們所認知的「最愛」是什麼。
「是喜歡的人嗎?」高年級的孩子問著。「喔!妳一定是要寫給某某某對不對?」另一個孩子起鬨說道。「所以是情書嗎?」高年級的孩子們把範圍開始聚焦在他們認知的「這封信」,相較之下,中低年級的孩子臉上露出更多的疑惑。
「我可以寫給阿嬤嗎?」另一個綁著馬尾的小女生疑惑地問。
「可以啊,那妳想寫些什麼?」
「我想謝謝阿嬤平常都聽我說話,還有照顧我……」小女生堅定地說。
在經歷過一段討論後,大夥對這次主題有了更廣泛認知與想法後,開始埋頭寫這封信。就在大夥振筆疾書兩三分鐘後,就聽到姐姐憤怒地語氣,而最近,爸爸和媽媽正準備離婚而分居。
「老師說寫給最愛的人,為什麼我不能寫給爸爸媽媽?」弟弟疑惑地說,對於一年級的他,這是他對這次事件的認知,也很直接地表現對父母的愛。
「但爸爸就是不會跟媽媽見面啊!你寫這個就沒有用啦!」姐姐回道。「那我們一起來想辦法把這封信同時交給爸爸媽媽,你們覺得如何?」老師將大夥聚在一起,陪姐姐和弟弟想辦法將這封信交給父母-而且只要用這封信,不能用影印的,這是弟弟的堅持,因為他希望爸爸媽媽可以在一起,而這同時也是姐姐的期待。
經過大家熱烈討論後,姐姐和弟弟決定用自己存的零用錢,各別去約爸爸和媽媽看電影,當然,是在同一家電影院,同一場次的電影。
今天阿嬤會來喔
親師會下午,教室裡除了孩子們,還有學校的老師及撥空前來的家長,平常嘈雜的團體,在今天很不一樣。和老師及家長們分享孩子們在相信工程裡情況的同時,小惠一直探頭向外盼,「今天阿嬤會來喔!」她說著。
拿出讓孩子們最期待的Pizza,今天的活動要到了最重要的時刻。小惠跑到老師面前:「我可以回去找阿嬤來嗎?她有答應我今天要來!」看著小惠急切的眼神,阿憲陪著小惠回家找阿嬤。
一會兒,只見一個小女生活蹦亂跳的跑回學校,「我阿嬤來了喔!」小惠開心地說。後頭,阿嬤倚著拐杖,一跛一跛的走進學校。我走過去陪著阿嬤走進校園,阿嬤看到我露出信任的微笑,「你今天也有在這裡喔!」
一路上,陪著阿嬤聊天,也聽著阿嬤的擔心。阿嬤說因為行動不便,加上家裡貧窮,她的出現會讓孫女很沒面子,此外讓我們準備她的餐點,都讓她非常過意不去。
「但是您是阿惠的驕傲,阿惠很高興您能來耶!」阿嬤聽到,笑著,流下眼淚,「沒啦,哪有什麼好驕傲,都老了沒辦法照顧她了……」看著阿嬤,這段從校門到教室的路不遠,但對阿嬤除了行動上的不便外,還有一段更長的心理路。
「以前學校活動我都沒來,就怕她會讓人家看不起;這次真的很感謝你們邀請我!」進教室門前,阿嬤拉著我的手對我說。語畢,便慢慢地走到小惠旁邊座位上,和小惠及大家一起享用這次的餐點。這次小惠的阿嬤,真的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