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倒倭寇,反共產、反共產,消滅朱毛,殺漢奸、殺漢奸……。」這首反共歌曲是我1951年,進入月眉國小最早學會的反共歌曲,當時我還沒學到幾個斗大的漢字,也還不會說國語,但因年紀輕、記憶好,像不識字的道士學咒語般朗朗上口。但因不認識字,對歌詞中的消滅朱毛(以為是豬毛)不解,問老師,老師告訴我,朱毛是共匪的頭目,從此共匪二字就藏在我心。當別人欺負我,我就罵他是共匪,沒想到時隔一甲子後,江匪(大學時因嚮往馬克思思想,自稱為江匪)在北京與自稱共匪的高幹把酒言歡(台商朋友的宴會),這個高幹的官有多大,我不了解,但聽他的口氣,來台灣被馬政府奉為上賓的陳雲林與上海市長韓真,在他眼裡都算小官,在中南海的排名只能算C咖。
幾杯玉山高粱下肚後(我從台灣帶去),他的話更多了,他問我到北京上哪兒玩?我說去過八達嶺的長城、故宮紫禁城和頤和園。他說長城的浩大工程,舉世無雙,是中國的驕傲。我回說,浩大的工程真偉大,但在還沒有機械手臂的時代,一切靠人力搬運,不知累死多少人。他又問我故宮建築如何,我說工程浩大無比,但不知浪費了多少民脂民膏。那是封建時代的產物,在民主時代的現在不可能再有這種建築。他突然說:「你可以相信故宮有鬼,但絕對不要相信共產黨的嘴。」他說共產黨的政策像月亮,初一到十五都不一樣,我只能微笑以對。高官說他父親在文革時被下放勞改,鄧小平時代才獲得平反,所以話題又轉到台灣的阿扁。
他問阿扁的國務機要費和馬英九的特別費不是性質相同的主管特別費嗎?且又是同一法官審理,為什麼一個重罪,一個無罪?我回說,政治和法律問題我外行。他說好像有一個姓余的被判刑,姓余的真倒楣。我開玩笑:「孔夫子不是有說過,有酒食先生饌,有事弟子服其勞嗎?」他說他不懂我的意思,我再舉一反三:「有好康的長官賺,出事了,部屬服其牢!」他讚美我的幽默。後來我告訴他,姓余的也有風光的時候。他不知道我說的是哪位,我回,孫逸仙在革命時,全中國知道的不多,直到民國14年逝世時,汪精衛為他寫下遺囑:「余致力國民革命,凡40年……。」從此中國人把國父寫成余致力,以余致力之名到處招搖撞騙。「我和余致力參與革命之經過」、「余致力是我的知己」……等。只要提到與余致力的關係,就能到處騙吃騙喝,余姓也曾經風光全中國。他說他第一次聽到,真有這回事嗎?我說如假包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