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風蕭瑟,是個伏案爬格子的好時機。因為你哪裡都不想去,只想躲在溫暖的室內。才入深秋,就已經出現十五度的低溫,我一直以為溫室效應,世界會冷不起來,大自然的運作似乎真鐵了心頑固地失序了。有時你真的會懷疑,生命中還剩下什麼是可以掌握的?這是個不確定的新時代,
你看著眼前的世界一步一步演進,自己的生命、生活就捲在這個洪流中,想掙都掙脫不出來,你跟著社會流行,跟著世界潮流邁進,嚐試不斷新上市的飲料,穿網路拍賣的衣服和鞋子,下載盜版新影片和唱片,不斷更新手機答鈴、窮極無聊地切換網路YuuTube影片殺時間….
外面的世界侵占身心靈的每個細胞意識和呼吸吐納之間的極短暫發呆間隙,我年輕的時候就聽過一些眼尖的文學家或近代哲學家,描述當時的失落年代。三四十年後的今天,我們並沒有失而復得什麼。只有一再感嘆消逝的可貴歲月;自己的、時代的、地球上和宇宙萬有的!當你不勝唏噓地在孤寂的生命大海中,奮力划出為自己掙來的一艘獨木舟,那代表個人默默耕耘所得的榮譽之槳,在自己的一片領域天地間幽幽前進時,你只能對著穹蒼宣告自己真正的存在。天地有知,應許一個天堂容你隨時穿越時喜極而泣!
我正在訴說的是,近日以來我讀林懷民老師的新作《高處眼亮》,隨時會掉入的心境。我看到一個時代的生命,充滿極至創造地演化自己,他搜索全身七十兆細胞的無限可能,在挑戰物質肉身的極限。我感受到他的呼吸從沒有一次浪費,或是純粹的消耗。一個用盡全身及靈魂的力氣和能量,在展現他的生命的國際首屈一指的舞蹈家,他就降生在這個時代,這個國家,這個民族,我們腳踏的這塊土地上。
我們這個政治意識形態掛帥的國家,被媒體淺薄的人文藝術關懷催眠了,就像晶片植入的操控般制約反應,迷失在茫茫的低迷景氣中,只能每天像連續劇重播一般,上演最容易取得的政治口水劇。我翻開林懷民的字字血淚的舞蹈歲月之告白,彷彿翻著一頁一頁台灣的人文史詩,那可歌可泣的血淚史。而他那不安的靈魂永遠在宇宙間的躁動,似乎一再宣告他的遊子心情,以最艱辛的出發和歷程直到結束,都在誓願洗淨人類的靈魂,否則就是虧欠。林懷民啟發我的覺醒、撫慰我的靈魂,我經常莫名所以地悲傷,滿是淚水的心輪必須藉著深深的吐納而釋放。我似乎能理解這個生命處在地球上這個時代的意義,他也一定值得每個台灣人,甚至全世界理解他!高處眼亮,一定!